说是一天早上,我大姐在小桌子上给我穿衣服,她惊惊慌慌地叫“妈呀妈呀,你快来看海娃子(我小名)站不起了!”我妈过去一看,果然软绵绵地,提起来又瘫下去了,就赶快和我爸抱着我到场上(公社小集镇)找医生,医生说是瘫痪了,开了药,大半月也不见效。再去找杨家族房中最有文化并懂医术的大爷爷给烧灯火拔火罐,不见效。又去找我妈后家族房中会裁缝、懂医术并道术的裁缝噶公(外公),又是下药又是跳当公,搞了好多次也没效。
然后就是我爸我妈抱着我到处去求医找药,凡是打听到又能去的地方都去了。不记得去了多少地方,找了多少医生,只记得一年多时间就那样东奔西跑。“那我们硬是磨破了脚板,流干了眼泪水呀!”我妈后来一讲起这段经历就忍不住老泪纵横。
“那天一大早我和你爸抱着你去头坝堰(离我们家30多里的地方)找别个介绍的一个医生,那医生看了看就说没治了,不指望了,我和你爸大哭了一场,就抱着你往回走。走到城里(就是县城)大桥头(那时还是木桥),天快黑了,突然有个人叫住我们,说让他看看这娃儿得的么子病。他看了看,就说这娃儿是风湿了,说只要每晚睡觉前把垫的片子烤干烤热乎,再用他开的药方就可以。他开的药方其实很简单,就几味药。回家后就用那医生的法子和药方,不出一个月果然就好了!”我妈回忆说。“也不晓得那医生姓么叫么住哪。就是多高一个,脸上有几颗麻子。他跟我们说完后就往东门坡(出县城东门的坡)那边去了,可能是东门坡的。”又把她记得的有关那位医生的相貌特征和去向给描述一遍。
上面的故事,从我有记忆时,我妈就一遍又一遍地讲。到我博士研究生毕业去了加拿大回来,看到妈70几了,白发苍苍了,觉得应该根据她提供的线索去找找那位冥冥之中治好我幼小瘫痪的路遇医生。就让我大姐去打听,结果还打听到了,那医生姓陈,就住县城东门坡,不过他已然仙逝,留有上门女婿及孙子继承家业。我就和家人去他坟前烧了纸上了香,到他家认了门,还和他女婿和孙子陈涛合了影并保持联系。他孙子当兵复员后来北京我给找过两次工作,都不理想,一直觉得有愧。最近若回老家,一定还去看看,同时还想尽我所能再帮帮陈涛。这也是我的一大心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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